女帝却未作声,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抬步而入。
展素皱了皱眉,终究没再劝。
天牢幽道狭长,墙面凿有油灯,每数步一盏。
湿漉漉的地面上,有血痕未干,铁锈味与湿草味混杂,压得人呼吸沉重。
女帝披着玄狐裘氅,步伐未乱,也不曾皱眉。
她一路走过数排牢房,目不斜视。有囚犯听到动静,悄然望来,正欲出声,便被随行暗卫以目震回。
直到她停下脚步。
最深一层,最冷一间,最沉的一道铁门前。
“开锁。”
展素轻叩指令。
铁铰摩擦出低沉的“嘎吱”声,令人不堪细听。
牢房不大,墙面斑驳。
沈靖州正倚坐在角落,身披铁锁,外衣已残破不堪,左臂绑着夹板,手腕处渗出血痕。脸侧有未愈的伤,嘴唇干裂,眉眼却仍如寒锋未钝。
看到门开时,他只是缓缓睁开眼,没有动,也没有言。
女帝站在门口,未即刻进,眼神淡淡扫过他。
“将军——你见我,如何不拜讶?”
沈靖州低哑道:“陛下恕臣不拜,腿疼。”
女帝踏入两步,环视四周,轻轻皱眉:“这里比起营帐,如何?”
“那自然是营帐好。”
沈靖州回答,换了个坐姿,身上铁链“哗啦”作响。
“陛下亲至,所为何事?”
女帝未答,而是绕过他几步,看了看地面与墙上的痕迹,问:“这里这些天,被拷问过几次?”
“每夜一审。”
“招了吗?”
“臣无可招。”
“是你觉得无可,还是他们查不到?”
沈靖州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