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陛下健在,他们便无法动摇。”
“依我看,殿下只需忧虑吴王一人即可。”
黄子澄在一旁附和:“方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却不知方先生能否施以妙计,助力献王殿下问鼎储君之位,稳固大明江山?”
方孝孺听罢,捻须沉思,未发一言。
良久,他说道:“我听说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近来遭圣旨责罚,被扣三个月薪俸,此事属实否?”
他虽不曾为官,但在文人间享有盛誉,交游甚广。
蒋瓛被罚俸禄之事鲜为人知,但无论如何隐秘,也难逃负责发放薪俸的户部耳目。
毕竟,这类事终需户部办理。
而户部向来由文官掌控,消息自然传至方孝孺处。
“确实如此!”朱允炆点头,“据我听闻,蒋瓛意欲投靠三弟门下,甚至**他联合凉国公等武将图谋不轨……后被三弟拒绝并揭发,祖父才降下惩罚。”
方孝孺笑道:“若蒋瓛真有此意,依陛下的性格,早该严惩不贷,怎会仅轻罚三个月俸禄?”
朱允炆与黄子澄相视一笑:“先生目光如炬,我二人也是此看法。”
“蒋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乃祖父最信赖之人。”
“若他心存异志,祖父怎会容忍?”
“他所谓的投效三弟,怕只是奉命试探罢了。”
方孝孺微颔首道:“不错。”
“吴王在朝堂上索要储君之位,陛下怎可能毫无怀疑?”
“用蒋瓛试探他,再合适不过。”
黄子澄惋惜叹道:“可惜吴王机警,未能探出什么端倪。”
方孝孺道:“此人性情鲁莽,悖逆无道,但心思机敏,颇有才学,否则怎会写出那些诗文?”
“然若心术不正,德行不修,纵有才学又有何益?反而祸患更深!”
“献王殿下与他虽有手足之情,然皇家无恩,天下为公,殿下断不可存私念于他。”
“他公然与殿下争夺储君之位,殿下便不应再视他为兄,而当视为敌。”
“他今日在陛下面前推荐我为殿下之师,不过是虚伪作秀罢了。”
“我胸怀坦荡,绝不因他举荐而徇私枉法,殿下更不可对他抱半点仁慈之心。”
朱允炆缓缓起身,深深一躬,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我心里也是明白的。”
“自从那日在金殿之上请求立储之事,我和他之间的情义便已经割裂了。”
“只因皇祖父不愿见到我们兄弟相残,我身为长子,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好让皇祖父欢喜。”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方孝孺微微颔首,称赞道:“献王殿下年纪虽轻,却已有如此见识,实属**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