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林玄言平静地看着他,确认了他的身份,「我应该怎麽称呼你?镇天下?」
陆嘉静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她望着巨蛇上,少年桀骜而悲伤的脸,回想起亡灵岛上的浮雕,那龙王的手中,抵着的那柄古拙大剑。当时林玄言告诉她,那柄剑的名字便是镇天下。
「在失昼城的时候,别人都称呼我为南十四,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当时十四下面有十三个人,上面更是有嗯……很多人。」少年笑着说:「既然有人还记得我的真名,那当然最好不过。在不久之後,这个名字会传遍失昼城,然後传遍整个天下。对吧,三尺?」
陆嘉静冷冷道:「你的废话有点多。」
自称镇天下的少年阴冷笑道:「怎麽?小美人等不及了?若不是有我心仪的南宫大当家在一旁看着,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一番人间最美妙的滋味。」
林玄言看着他,道:「我叫林玄言。」
镇天下嗤之以鼻,「呵,取了个人名,再娶了个人族美人,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林玄言冷笑道:「三万年前被打落深渊的感觉如何?如今做了个窃取南荒气运的小贼就得意忘形起来了?」
镇天下道:「三万年前输的本就不是我,你那位主人用尽阴谋诡计,最後耗尽了人族大半的气运,甚至以後人不可成圣为代价,才堪堪斩出了那一剑,最後也不过险胜罢了。而如今,他们都死了,狗之间打架可从来不看主人,更别说,死人。」
他於眉心外并拢双指,然後斜斜地转动手腕,对着林玄言推过去。
就在他的指间,一道银白色的剑光便如瀑布泻出,径直斩向了林玄言。
「你把自己当狗,可别扯上我。」林玄言冷笑着伸出了手,用拇指和食指举重若轻地捏住了那道剑气,然後手指一拧,那磅礴剑意轰然破碎。
镇天下眯起了眼。
林玄言感受着指间残存的剑意,如释重负道:「我还以为你重返了那个境界,看来是我多虑了。」
镇天下坦然道:「我是血屍大阵的中流之杵,整座南荒的气运都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只等我慢慢蚕食,重新步入见隐。届时你连站在我面前叙旧的资格都没有。」
林玄言疑惑道:「既然你还未见隐,为何敢出现在我与大当家面前?」
镇天下似哭似笑道:「冤枉啊,哪里是我来找的你们,分明是我在此处缅怀琉璃宫主,你们突然冲过来打搅了我的雅兴,我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你们杀不掉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出来与你们说说话。」
他早就在此处?为何自己毫无察觉?莫非他的境界此刻尚在我之上?林玄言神色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