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思维,好手段。”陈洪谧摇头道,“便是我这沈溺官宦十数载的人,也没看透他的想法。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无论是否真的愿为民抗命拒官,直到此刻,陈洪谧才真正把心放宽了。
“盼凝,有你这女诸葛在,是为父之福啊。”他抚须叹道。
“公爹只是身在局中,偶尔看不透罢了,哪有公爹说的这般厉害。”苏盼凝柔声道,看向陈洪谧的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天色已晚,公爹可要歇息了?”
似乎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什麽,陈洪谧有些闪烁的:“你先下去歇了吧,为父再看会儿书。”
苏盼凝却未离开,而是走过去帮他整理书案:“这些日子想是公爹也有些焦躁了。”
她将书案上略显淩乱的线书一一摆放整齐,又开始整理陈洪谧面前的笔墨,陈知府只觉一阵香风袭来,让他这四旬不惑之人似乎也有了些反应,赶紧将身体往後靠了靠,顿时又一抹洁白映入眼前,那玉颈,领如蝤蛴,顾盼生香,鼻尖下仿佛女人特有的幽香中还夹杂着几分少妇的体温,宛若催情药物一般,让他的反应更大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敢去看,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
苏盼凝觉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却是更往他身上贴了去。
“盼凝……”陈洪谧说话仿佛都有些困难。
苏盼凝却不回答,只略带羞涩的一笑:“公爹这些书怕是看完了,可要儿媳去换几本。”
“好,好。”陈洪谧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苏盼凝嫣然一笑,拾起桌上几本书便推门进了侧旁的一个偏房。
陈洪谧呆呆的坐在文案前着痴,手中卷起的书本已有很久未曾翻动了,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咬牙切齿的,有些狰狞,有些挣紮,有些犹豫,更有些期盼。
这苏盼凝也是奇怪,说是给公爹换书,却是入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出来,而且也听得房中出其他声音。
又过了半响。
“哎呀!”书房中传来苏盼凝的一声娇呼。
“怎麽了,怎麽了?”陈洪谧如梦中惊醒一般的快小跑进侧屋。
这是比书房还略大的一个房间,门头上挂有一块小匾,上有陈洪谧亲写的“洗砚阁”三个篆字,正是陈洪谧私人的藏书阁。阁中整齐的排着五六排高高的直木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古书,足有数千册。因是书阁,不能点灯,故而都是就着书房透来的几缕光线方才得看清阁内物景。
“盼凝可是摔着了?”陈洪谧有些焦急的顺着略显昏暗的光线一路寻去,却到最後一排书架後方才看到地上的苏盼凝,“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