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变化也!”张洛赞叹到:“只不过小哥的耳朵,可以隐去否?”
“这便难也,想我诸师兄师姐里,能变人的仅十之一二,其中能化全形的,也不出十个。”灯草为难到。
“兀那变化之法,我却也懂些,奈何神通不济,变化不得,倒把口诀记得牢,小哥,你可愿信我一次?或可助你化形也。”张洛道。
“仁兄有何高见?但请指导无妨。”
那猫修士深施一礼,便俯身上前,恭听张洛言语,却道那少年使不出法术,焉能教人也?或可。那张洛自幼随袁老道云游,虽居无定所,那袁老道却总能隔三差五弄来三教经典,并术书法决,尽数叫张洛烂熟于心,故那少年天师虽是个求仙修道的俗手,道门之本决,仙术之基础,却也通达。
只见那少年对着灯草耳语几句,便见那猫修士瞪眼张嘴,似恍然大悟一般,便复掐诀念咒,变化起来。一阵烟云弥散,便见翩翩少年复现,莫说猫耳,连系在腰间,藏在袍下的猫尾巴,一都变没了。灯草大喜,口里止不住感谢张洛,痛快接过酒葫芦,咕嘟嘟饮了几大口,十分快意,自不必说。
“仁兄之术,真乃妙极!想来你等人身先天智慧,我等修炼几百年,方才能望及项背也。”那猫修士止不住夸赞之言,倒把张洛弄得不好意思,只得拱手道:“惭愧惭愧,贫道也只不过略懂点小法决而已,还请仁兄头前引路,与我寻个过夜的去处吧。”
那灯草连忙应承,便引前路,接着头先话茬,复又说了起来:“说起尊师,本也是东洲诸岛远泊船上的船狸,自东岛遣使泊来朝贡之年,随船来此,师从九尾玄狐涂山玉师尊,便得神通,而我那涂山玉师尊,便是……”
“便是先天八部众里,九尾玄狐众的翘楚?”张洛想起那八部寺的塑像里有此一号人物,便忙答到。
“正是正是!”灯草喜到:“仁兄果然是见多识广之人,想必仁兄也知璇明道尊吧?”
“这……虽闻其名,不知其详。”张洛想起被自己和梁氏弄得一塌糊涂的璇明殿,不免有些心虚起来。
“她可是个大人物也!”那灯草忙赞到:“若非她当初创立‘元化门’,开教坛平等授予三界内一切生灵修仙之法,莫说我,就连玄狐师尊涂山玉,也不过是一介野狐罢了。”
“不过自璇明道尊广施教化以来,生灵非人者心术不正,亦能以邪术害人,也正因此,璇明道尊之传承,玉门师尊,收下非人生灵作为弟子时,也要考量其德行,不过这世间善恶,向来不甚分明,就是人里,也有好坏也。”
灯草见张洛思虑出神,便以为张洛倦了自己的话儿,便又忙同张洛道:“仁兄莫嫌我话繁,只是个中渊源,需细细道来,我那师父当年亦随众到此,以神通降了老鼋,便将龙肉取来分与我等,我等遂能言人言,做人行,形体也大了。”
灯玉见张洛回过神儿,便又道:“我师父取了龙肉,又取龙脂炼油,燃之不灭,那琉璃灯笼中之光,便是龙脂燃烧,森然成火,触之无温,便不怕走了水,只是那坠龙之骨,尚沉在黑水之下,那老鼋甘受驱使,也是为了守住水下龙骨。”
那猫修士一面言语,一面领着张洛沿着大路走,穿楼过阁,踏雾行霭,不觉已至路尽,便见一大屋亘在前,却亮着寻常火光,形似大螺壳一般。那灯草一面过去开门,一面对张洛道:“我原先是想引你到我居所歇一晚,不过一来你助我进步,我便不好慢待了你,二来你还算知晓些事,想来与我等颇有渊源,我便引你到师父这里,委屈你先在此处稍等,待我入门禀告师父,再向师父引荐。”
灯草说完便忙进屋,半晌便出门引张洛入内,那大屋里灯火通明,黄澄澄地照得人温暖,四通八达,走慢些便要忘路。那灯草引张洛在大屋内左拐右转,良久才在一大门前停下,那大门上挂着一只小黑铃铛,灯草摇了摇铃,便见那门吱嘎轻响,缓缓敞开,好似不凭外力,自行打开一般。
“师父,小道长来了。”
“有客到此,请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