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上头刻着如今失去领地,肮脏得无法公然示人的波瑟鲁家纹。
波瑟鲁家已经落魄沦为区区的世袭骑士家,这是我少数的个人财产之一。
把手伸向就寝时也不离身的短刀并握住刀鞘过去无论置身何时何地,我都能行使自己立下的誓言。
那就是身为贵族,身为蓝血的觉悟。
这源自母亲给我的教育,曾经是我应当引以为傲的精神。
然而如此正当地教育我的母亲,却将她应当守护的波瑟鲁家与一切以憎恨的烈焰澈底烧毁。讽刺得令人不禁想笑。
“不好笑吧。”
至少法斯特大人没有笑。
不知为何,每当我提起母亲,他总是会皱起眉头。
法斯特大人似乎不喜欢我说母亲的坏话。
每次我咒骂母亲的行径,他抗拒的反应就如伤口被人触碰。
皱起眉头,真的就像个孩子一般抗拒。
他曾经清楚地问过我。
“她……你的母亲不爱你吗?她对待你的方式很过分吗?”
法斯特大人神情百般苦涩,如此问道。
所以我也诚实回答:
“从来没有这种事。我想母亲确实对我付出过爱情。我一次也不曾受过严苛对待。但是,我的意见想必不同于世间的风评。无论我再怎么声张母亲的优点,只要她在别人眼中是坏人或狂人,那么就是如此。”
我嘟起嘴唇如此吐露。
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才对。
尽管我如此唾弃道。
但法斯特大人只是忧伤地低语:“这样啊。”
像是理解了一切般,他缓缓点了点头。
露出眺望远方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不再恶言批评母亲,也咽下了想问法斯特大人的话。
“请问法斯特大人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无法开口询问。
伸长双手举起猫。
那似乎是法斯特大人想避开的话题,要开口都显得困难。
所以我改为询问法斯特大人养的猫。
猫放松身子让我举起,不曾抵抗只回以一声猫叫。
回答是“喵”。
我把这般可爱的猫放回地面并站起身。
在我服侍的骑士主人起床前,我必须先起床。
现在的我既不是波瑟鲁家的继承人,也不是因连坐而准备赴死的少女。
我……玛蒂娜现在只是服侍法斯特大人的骑士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