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淑妃越想越得意,每日便抚着肚子跟那孩子说话:“将来你当了皇上,千万不能忘了娘……”
正是在华淑妃卯足了劲,一厢情愿地打算借肚子里的孩子和五公主一较高下的时候。
忠亲王却拿着机会,看准形势,不动声色地将媚色无疆的文洛惜送到了徽宗面前。
就在华淑妃看到文洛惜出现在筵席上的那一刻,便有了如临大敌之感,浑身都起凉来。
天要崩了,地要裂了!
华淑妃被这一击气得急火攻心,怒气冲天。
就差一点点啊,她离皇后的宝座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老天爷还要怎么捉弄自己才肯罢休?
才肯放手啊?!
她气得浑身疲软,气血逆行,动了胎气。
当下所有的太医都赶到了淑妃殿,乱作一团。
一边执意要帮华淑妃保胎,只说未足月不可产子,不然胎儿极其危险;另一边却又争执此时保胎也无用,若不早些让胎儿产下,则大人也性命难保。
一帮太医在华淑妃殿内急得团团转,却因为没有分主次,反而浪费了不少时间。
当夜,华淑妃殿灯火通明,无人敢睡。
非但华淑妃殿,徽宗、五公主、甚至刘皇后都不曾睡,灯火通明地等着消息。
无音和小哑巴便在五公主的殿中。
小哑巴许久不见五公主,这次得以靠近看她,心顿时突突地跳了起来。
许是灯火太亮了,衬得五公主更加的唇红齿白,肌如凝脂,光洁如玉。
她凝眸沉思,右手撑着头,身上穿了一件绯红的棉袄,又罩了一件鹅黄金丝棉袍,手中捧着一个暖手炉,靠椅而坐。
她手指修长如葱,轻轻地抚着脸颊,虽然在自己的殿阁里,眉间的英武之气却不曾减少,让人望而生畏。
可这个哼哼一声能让这个皇宫都为之动摇地人,此时的小哑巴却喜欢得很,这觉得五公主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厌。
虽然她现在天天可以看到无音医官,但却觉得五公主的样貌是同无音医官不同的另一副美景。
“无音,依你看,华淑妃可否渡过今日这一劫呢?”五公主沉默许久,终于低垂着眼眸,问出心事来。
她这话问得厉害,分明是说华淑妃受难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王叔——忠亲王。
无音略蹙了蹙眉,才禀气轻声道:“无音不曾为华淑妃把脉,所以却也不敢乱说。”
五公主闻言嗤嗤一笑,道:“你们出家人果然是慈悲心肠,不忍心肆意揣度他人生死么?”
无音看了一旁低头不语的沈芳文一眼,才道:“比起华淑妃,无音更担心公主的安危,方才公主的这番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得好。”她之所以说之前看沈芳文,是因为这个道理本该由沈芳文来劝说公主,而非她份内之事。
此时夜已深,五公主房中只有无音、小哑巴、沈芳文、颜舞、宫女姐姐和瑞香,加上她自己刚好七个人。
这六个人都是她平日引为心腹之人。
所以此时她言行举止舵心而为,不以为意。
五公主正要说话,忽然看见无音身后的小哑巴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仿佛痴了,顿时嗔怒道:“玉婢,你在做什么?!”
小哑巴本来是因为两个月没有见到五公主,此时难得有机会在五公主身侧,便想将她的眉眼鼻子都细细地刻入脑海之中,待不能见面之日,也可在脑中好好回想一番。
她看得入了神,早忘了警惕。
这时忽然听到五公主叫她,顿时僵立在原地,愣了愣才俯身拜道:“启禀公主,奴婢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