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伏伽是参加科举,中状元。
而崔仁师,是武德年间参加制举,从而入朝为官。
若论起点,崔仁师的起点可比孙伏伽高许多,毕竟出身摆在那里。
朝廷用人,也是要看出身的。
而崔仁师中举之后,调任管州录事参军,不像孙伏伽,隋末从小吏做起。
这就是世家出身,为他带来的便利。
“对于我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前途难得啊。”
“但是崔兄不同,你的出身,你的才学,注定入仕之后,就会站在高处。”
“不低头,就看不到下面的读书人,有多难。”
崔仁师认真的听着。
他也在思索,五郎做出的这件事,断书院的前程。
崔家何必这般在意?
莫要说一个书院,整个大唐,多少书院?
崔家书香世家,钟鸣鼎食延续几百年,又岂会是几个书院就能撼动的?
他怎么想的?
即便是书院里真出了优秀的人才,那又如何?
当今天下,谁人不以娶世家女为荣?
办法多了去了,路多了去了。
却是选了最昏的招。
“来到这里,今日是第三天了。”孙伏伽语重心长的说着:“崔兄一直都没休息好啊。”
崔仁师惭愧一笑。
自己平日行事公正,守君子之道。
而在如今关键时刻,却是平日里自己积攒下的人品,挥了作用。
否则,孙伏伽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孙伏伽的出身,与他这种世家出身的人,就不在一条路上。
“说起来,在知道这件事跟自家人有关系之后,我的心情也是相当复杂啊。”崔仁师说道。
最近这两天,他的心理负担太重了。
这些孙伏伽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如今两人坐在一处,坦诚布公,崔仁师能有人可以倾诉,心里着实也是轻松不少。
孙伏伽的人品他亦是信得过。
“说起来,恐怕想要针对的,重点不是书院,而是这个庄子,而是泾阳王殿下吧。”孙伏伽感慨说道:“很多人,在泾阳王殿下这里吃亏了。”
“因为一些买卖。”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泾阳王殿下没有做什么,可是,对于一些人来说,没有占到便宜,那就算是吃亏了,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财,别人吃肉喝汤,自己只能闻味道,这种感觉,还是很难受的。”
崔仁师年轻的时候读圣贤书,如今在朝中做官。
家族中的产业,用不着他费心,自然也不会上心这些“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