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动权已然不在自己手里了。
甚至,就从来没有在自己这些人手中过。
庄子上的这一场算计,属实精妙,也利用了长安城到庄子上的这段距离。
将他们派遣过来的人,算计的死死的。
暮鼓声中,崔仁师跪在含风殿内,躬身低头,一副认罪模样。
案后的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朱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钝刀磨着他的神经。
"崔卿。"皇帝突然开口,"朕记得你是武德初年中举,武德五年,陈叔达推荐你,回到长安后,任史官?"
"回陛下,正是。"崔仁师应声。
“史官啊。”李世民长长呼出一口气:“史官。”
崔仁师面带惭愧。
是啊,史官。
史官虽然权力不大,地位不算高,但是能够担任史官的文人,品行势必要端正,史家秉笔直书,不为帝王歌颂,只为苍生说话。
如今崔家做出来的事情,令崔仁师自己也汗颜。
陛下这是在点自己。。。。。。
“书院招生考试,现场人多混乱,借此机会,闹事,刺杀储君。。。。。。。若非王府两卫皆是训练日久的精锐之士,恐怕,这事儿,还真是让你们办成了。”
“崔卿,你既做过史官,你觉得,当日的事,该如何记载?”
李世民步步紧逼。
崔仁师再次行礼:"臣有罪!臣管教族人不严。。。"
“陛下,臣。。。。。。。”
崔仁师哑口无言。
陛下,不接自己的话茬。
还是在刺杀储君这四个字上做文章。
"刺杀储君,按律当诛九族!"李世民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崔氏家教不严,出此狂徒,实乃臣之过。臣愿辞去刑部侍郎一职,以赎罪愆。”
“辞官?”李世民眯着眼睛看着崔仁师。
“崔卿,这是想逃?”
“臣不敢。”崔仁师战战兢兢应声。
李世民呵呵一笑,转而换了话题。
"武德初年,那年制举,寒门士子占了三成。"李世民缓缓说道,放下朱笔,目光如电。
“哪怕是如今朝廷的科举,寒门士子,又占据了多少?”
李世民反问。
“区区一个书院,这就让你们坐不住了?”
“还是说,让你们坐不住的原因,是其他,而不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