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两口子背着尸体,跑不远,继续追!”
为的人下令之后,几名死士骑着马,沿着小路,追了出去。
树上的百骑司赶忙下来,他要想办法追上这些人,甚至,还要调拨人手过来。
等到几名死士离开之后,乱葬岗传出了几声尖锐的夜枭鸣叫的声音。
离着乱葬岗三里地之外的破庙中。
油灯昏黄,老郑头颤颤巍巍的为儿子清理着尸身。
而妇人刘氏则是强压着心里的悲伤,在穿针引线,要将儿子的身体和脑袋缝到一起。
“儿啊,莫要怪爹娘手奔。”老郑头声音颤抖,饶是身为男人,身心坚定许多,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也不由得再次落泪。
油灯下,刘氏开始为儿子缝合,断颈处密密麻麻的的针脚。
一边缝,一边抹眼泪。
老郑头则拿下腰间挂着的酒囊,倒出混着朱砂的糯米酒擦拭尸身。
天亮之前,他们要逃命,是断然不能带着儿子的尸身上路的。
这破庙,就当做是儿子的安身之地吧。
既然无法为儿子安葬,就只能一把火,全都送走了。
为儿子擦拭好尸身之后,老郑头开始在庙里寻找可燃之物,堆放在一起。
“我的儿啊。。。。。。。”
刘氏抱着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
离开了长安城,这才敢不压抑着自己的嗓子,尽情的痛哭出来。
哭声凄厉,令人伤心。
“老婆子,动作要快一些了。”老郑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老头子,咱们带着儿子上路吧,找个车,拉着他走,前面找个镇子,置办一口棺材。”
“就让他留在这里,我心里,疼啊!”
刘氏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刘氏边哭边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又何尝不是我的骨肉,我也不忍心。”
老郑头颤颤巍巍说道:“咱们两口子一把年纪,白人送黑人。。。。。。。。可是,若是如此,你我,都活不了啊。”
“私自出城,寻找儿子的,主君知道了,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咱们为主家做事这么多年,勤勤恳恳。。。。。。。”
老郑头摇了摇头。
“这件事,闹的太大了,罪名太大了,谁都担不起啊。”
“走吧。”
老郑头心里也十分无奈。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怨。
怨恨主家?是主家让儿子去做这些事的。
怨恨陛下?
儿子在泾阳县做的事情,牵扯了太子,陛下震怒。
心里的怨恨,无法泄,这才是更令人憋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