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无音一人所言,只怕难以说服徽宗相信。
如此看来,智小王爷是因为没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迟迟不下手,还是另有原因?!
沈芳文想到这里只觉得思绪纷乱,一时之间却不能理出一条线索来,便低声道:“今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颜舞点了点头,也偷偷地出门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芳文如往常一般早起去见五公主。
这两日五公主气色却不太好,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却时常默默地坐着出神,似有所想。
沈芳文猜到她的心思,却不便点破。
好在这两日南阳郡主身体已大有好转,每日都要来五公主殿同皇表姊一起去给徽宗问安,回来时便在五公主身旁左蹭右蹭,絮絮叨叨地说她前些日子时离宫回家中之事。
她多日不见五公主,心中十分惦念,每日都待到用过晚膳后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沈芳文便坐在下,听南阳郡主跟五公主细细地说她回家中如何祭父,如何上香,又如何接待前来祭拜之人,抚慰当地百姓。
她虽入宫的晚,却也听说了南阳郡主之事。
知道她是徽宗的妹妹昌平长公主的女儿,当日裴远大将军在西域边境抗敌时立下赫赫战功,先皇便将自己的女儿昌平长公主下嫁给他。
后来裴远大将军就携公主一同驻守西境,直至后来先皇驾崩,昌平长公主悲恸过度,不久也恹恹而终。
太后因为心疼南阳郡主年纪小小的便没了母亲,便将她又接回宫来。
两年前,裴远将军染疾谢世,南阳郡主成了孤儿,徽宗便恩在宫中常住。
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未能补裴远将军的缺,所以才有后来西境频频遭袭,智小王爷随同镇国大将军褚显正出兵西境,退敌凯旋等事。
徽宗便批下旨来,升了褚显正的官,将他补了当日裴远大将军的缺。
也就有了后来忠亲王暗中提起五公主婚事,众臣上奏请徽宗嫁女之事。
这里沈芳文见南阳郡主坐在五公主身侧,说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可那边五公主却是蹙眉沉吟、一言不,似心神全不在她身上。
心中忍不住微微地叹了口气,她待南阳郡主略停了下来,才开口道:“芳文有一事想问南阳郡主殿下,不知可否?”
五公主闻得沈芳文开口说话,才收回心神来,代南阳郡主答道:“芳文有什么事尽可以问。”
南阳郡主也连连点头,含笑地看着沈芳文,极尽可爱之态。
沈芳文便道:“方才芳文听郡主殿下说,有不少百姓也纷纷涌上街头,着白衣素服祭拜,实在很令人惊叹。”
南阳郡主笑道:“我父亲平日谨言慎行,率兵律法严明,在西境驻守近二十年来,从不扰民,立下军威,让西域那些胡人不敢弯弓抱怨,自然深得当地百姓爱戴。”她心思单纯,为人豁达,说到自己父亲的丰功伟绩时,脸上丝毫不见亡父之痛,反而十分的兴奋得意。
沈芳文点了点头,赞道:“裴老将军昔日功绩,我们这些久居中原的人都有耳闻,当地之人自然更是感念不尽了。只不过当日裴老将军的部署兵将,可还驻守在西境否?”
南阳郡主点头道:“虽说略有调动,可大部人马却仍在那里。”
沈芳文道:“想必他们亦极思念裴老将军罢!”
南阳郡主脸色略黯,道:“那是自然的……倘若不是因为父亲不在,无人主战,上次胡人怎可能突袭成功?!”
沈芳文闻言还要说什么,却被五公主打断了。
她这些日来因为出嫁和小哑巴的事颇费心神,此刻听到南阳郡主同沈芳文谈起西境之事不由地便想到自己姻缘的事上来,心中不喜,当即便掉开话题,道:“芳文为何今日脸色不佳,是昨夜没睡好么?”
沈芳文昨天晚上从颜舞那里得知了五公主的身世,辗转反侧,苦苦想了一夜,哪里有心睡觉?!